第18章 第18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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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又逢周一,浔城二中高二(3)班气氛低迷,晨读课像在集体诵经。

    上午第一节课前,何唐月在走廊上和其他班几名女生聊天,不知聊了什么,回来的时候两颊通红,双眼含光。

    梁奕不由得猜测:“又有新目标了?”

    何唐月一屁股坐下:“瞎说,我可专一着呢。”

    说着,她和同排的女生咬耳朵,那女生也迅雷不及掩耳地脸红了。

    梁奕好奇得不行:“有什么好玩的,也讲给我听听啊。”

    何唐月一向把梁奕当姐妹,就转过来说:“我们在讨论,如果被徐彦洹强吻,会是什么感觉。”

    据传是最近流行的某部言情小说里的情节,男主被女主误会有口难言,忍耐良久,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把哭着质问他的女主按在墙上强吻了。

    听得梁奕也害臊:“什么啊,怎么会联想到徐哥……徐彦洹身上?”

    何唐月理直气壮:“他长得帅啊,不联想他还能联想谁。”

    “别说强吻了,”梁奕探头缩脑地往教室西北角瞟一眼,“他看起来清心寡欲,就不像会跟人亲嘴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说的也是。”

    课间嘈杂,两人的讨论声略响亮,后排在睡觉的俞心桥似是听见,抬了下脑袋,换个方向继续趴着。

    何唐月立刻噤声,手指了指俞心桥,用口型问梁奕:“他好点没?”

    上周五,俞心桥在被放鸽子后跑到徐彦洹面前质问,如今那句“那你还追”已经传得满城风雨,甚至有人把这事发到学校论坛,标题是“舔狗与男神的经典对话”,引来无数校外人士围观。

    说到这事梁奕也头疼:“怕是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他好坚强,都没有哭欸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男儿有泪不轻弹。”

    “他肯定很难受。”何唐月想起自己被丢进垃圾桶的情书,感同身受道,“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快乐起来。”

    梁奕想了想:“可能只有被徐彦洹强吻,才能快乐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代表广大热心群众在俞心桥桌上放下肉包子、苹果、棒棒糖等慰问品,离上课还有不到三分钟时间,梁奕争分夺秒掏出手机上论坛巡逻,直奔评论区。

    哈哈哈“那你还追”,笑死我了,简直是舔狗典中典——骂人,举报了。

    是谁给他的勇气撬徐彦洹这块铁板,我们班花从高一开始追他到现在都没成——讽刺,举报了。

    什么舔狗,我们小桥人帅心善,你们都不准说他——这ID一看就是沈达也,好兄弟一辈子。

    人家不回短信意思就很明显了,还追问人家为什么不接电话,好丢人的说——嘲笑,举报了。

    哇真是好勇敢,徐彦洹怎么看都是直男啊——举……算了这条还是留着吧,回头拿给桥看,让他清醒一点。

    外界的声音,俞心桥一概不知。

    或者说不看不听就可以当作不知道。某些情况下他很擅长装傻充愣,反正任何事都能交给时间解决,熬过去就好。

    这天放学回家的路上,俞心桥接到父亲的电话。

    俞含章说:“今天和方老师联系了,他说你最近发过去的练习视频进度还不错,但质量稍差,像是静不下心。”

    来到浔城后,俞心桥依然保持每天练琴,每周给在首都的钢琴老师发一次弹奏视频的频率。上次方老师也提出同样的问题,说他弹出来的音都是飘的,节奏也乱。

    “那我今天开始用节拍器。”俞心桥说。

    俞含章对儿子向来没有太多要求,相对姚琼英的严格,更重视俞心桥的身心健康,也更愿意倾听他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,想好了吗,要不要回不回来?”

    俞心桥咬了下嘴唇:“不回。”

    才来几个月就回去,显得他没长性,至少得把这个学期撑下来。

    “确定不回了?”俞含章温声道,“爸爸看得出来你很想把琴弹好,可是学琴不是自己闷头练就行,你不仅缺少大师的指导,更缺乏乐团指挥们合作的经验。”

    这些俞心桥早就想过,他说:“我报名参加了暑期浔城市里的钢琴比赛,还有学校的文艺汇演。”

    俞含章笑起来:“也好,能在这些活动中多认识些朋友,是件好事。”

    通话到最后,俞含章作为老父亲忍不住操心:“上次演奏会听得如何?你中意的那位小同学是否……”

    哪壶不开提哪壶,俞心桥忙岔开话题:“有空我会回去看您……如果抽得出时间的话。”

    俞含章便不再问,愉快地应下了:“在你搬回来之前,爸爸一定做通妈妈的思想工作。”

    挂断电话,俞心桥把手机揣兜里,余光瞥见一道高瘦身影从旁边走过。

    是徐彦洹。

    那天之后,两人非但没说过话,连碰面都只存在于上操排队的时候偶然视线交接。

    这会儿徐彦洹步子迈得又大又快,躲避瘟神似的,周围的学生都注意到了,一传十十传百地往这边看,然后就开始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俞心桥便也没看见似的,穿过人群阔步往前走。

    虽然没有徐彦洹那么快。

    虽然,在拐弯到人烟稀少的小路时,趁无人看见,俞心桥用手背轻而迅速地揩了下眼角,将连日积攒的苦涩悄悄释放些许。

    今年的夏天比以往来得早。

    薄暮冥冥的傍晚,徐彦洹拎着装满生活用品的编织袋,沿着蜿蜒狭窄的楼梯往上爬时,遇到邻居大婶。

    “你身体好点没有?都上救护车了,这么快就回来上学啦?”

    徐彦洹说:“嗯,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听房东说你们要搬到四楼去啦?”大婶道,“这边住户多,不容易被找到的,四楼也蛮清净,就是房顶总是漏水,等夏天过去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徐彦洹又“嗯”一声。

    被徐震找到这里之后,白薇就联系房东退房,打算重新找地方住。房东舍不得房租钱,说筒子楼顶楼有两间也是他的,让他们母子不如搬到那里去。

    突然退房本就是他们违约,而且附近再难找出租金如此低廉的房子,白薇稍加考虑后便同意了。

    母子二人东西不多,来回三趟就搬完了。

    顶楼比二楼热,徐彦洹正要拿风扇,白薇拦住他:“你伤还没好,大动作的活儿还是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白薇把电风扇从罩布里剥出来,插电,按电源键,扇叶转动伴随着摇头时的“咔咔”声,给闷热的屋子送来一缕微凉的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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